2008年1月30日 星期三

一種輕微的進入

文/黃法誠(駐村助理)

之所以會參加這次的環境藝術行動,一方面是吳瑪悧老師找我參加,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我對去年所展現的成果十分有興趣:藝術家進入社區後,究竟是如何產生想法、如何實踐?居民又是如何看待藝術家呢?我抱著好奇的心態參加了這次的行動,看看能觀察到什麼。
雖說如此,實際進入社區後,面對與以往截然不同的狀況,仍有些慌張與焦慮,加上我這次的工作以行政部分為主,這方面的經驗更是薄弱的可以。不過實際進入整個操作環節中,的確帶給我不少的體會與想法。雖然沒有以藝術家的身分實際進行創作,但是站在行政的角度上,更可以看到不同狀況在發生,這都是從外部無法看到的部分。這點倒是十分慶幸。
在現代主義的觀念中,藝術創作就是一種自我中心不斷膨脹下的產物。但以這樣的狀態進入社區中是否合適?藝術家是否仍應堅守自我的想像?如果答案是否定的,那藝術家何必需要進入社區?社區又為什麼需要藝術家進入?所以,藝術家是抱持著怎樣的姿態進入社區就變得事關重大,因為相對的,這也決定了社區又該抱持怎樣的姿態來面對藝術家。而我在東後寮的這段期間,也漸漸發現十分不錯的一個進入社區的方式:以一種輕微的方式進入。
輕微有幾個方向,可以代表藝術家進入社區前的期待、可以代表藝術家進入社區的姿態、可以代表社區對待藝術家的姿態。用另一種方式來說,藝術家只是去當一個鄰居,一個稍微多事的鄰居。不是由上對下的教授什麼技藝,也不是去那裡進行個人創作,純粹只是去那裡生活,就是這樣的輕微。我在駐村的期間,常常在下午與周靈芝老師在社區的巷弄間隨便亂晃,遇到居民就坐下來聊天,聽他們說說社區的故事,也說些我們自己的故事。在這樣的過程當中,姿態是對等的,他們也會發現你很重視他們的生活方式,他們也會開始重新去認識自己已經習慣不過的生活環境,重新發現自己生活週遭的價值。藝術家的特質自然會帶領居民發現,而居民也會帶領藝術家學習不同的領域。所以我常對外來參觀的人解釋,藝術家進駐不是要教他們什麼技藝,也不是要在這裡做什麼創作,而是做為一個新鄰居,陪伴他們重新認識自己的家園,感受自己的生活環境,進而展現自己的體驗。
在這樣的互動之下,我們發現居民的主動性變高了,意見變多了。其中一個例子是,居民們自己發起了一個討論,希望能做一個代表社區意象的火車頭(因為這個社區仍保留了以前糖廠火車的鐵軌,而且東後寮的發展就是由糖業所帶起的)。一開始他們希望此次行動的召集人蔡福昌老師幫忙構思,但蔡福昌希望他們能自主討論構想,並沒有參與太多意見。於是在這樣的自主行動下,社區自己規劃了一件屬於自己社區的公共藝術(之後他們還整理了幾塊空地成為花園,一樣是自主行動的,而且成果十分不錯)。這樣的自主能力的展現是令人興奮的,有別於以往由藝術家帶領的由上而下方式,更可以展現出居民自己的聲音,更能代表社區的精神。藝術家進入社區,並不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般的投入,若以陪伴的姿態,當一位多事的鄰居,藝術將會滲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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